杰尼斯エロ协会理事长秘书

非常短

快放假了食堂天天黄瓜炒各种 各种炒黄瓜 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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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横山记性差，一般为人熟知的都是“新买的唇膏刚走出便利店就丢了”一类的事。
但这已经算是好的了。

他还丢过自己。

约摸十二、三岁的暑假。
一日醒得早，蝉还睡着，风也歇了，四下里悄无声息。
他顶着乱蓬蓬的头发趴着看窗外浅紫的天发了会儿呆，猛地甩开夜里裹紧的被子，心血来潮要独自骑车去山里玩。

盛夏清晨，淡得看不真切的月挂在天边，空气中带着后半夜露水的湿凉。
绿藤攀着人家墙角，朝颜蓝的紫的小喇叭静静悬着，等待报早的鸟声。各屋后斜斜伸出的石榴枝上，皱瓣的红花刚绽，远远看去，像是小小的游在空中的鱼。

风开始起了，扑簌簌穿过头顶，几朵蓝花楹颤悠悠飘下来。
道路两侧树外全是水田，稻秧连绵地生着，像浮着蒙蒙一层碧绿的雾。白色的水鸟偶尔降落其间。
他骑得飞快，几乎是站在踏板上，又渐渐大起胆来放开双手，任风把衬衣吹作张满的帆。

连越过几座矮丘，闯进竹林，密密竹叶滤尽林外已然刺目的光，山路幽暗而曲折。
他停下动作，让眼睛适应了一会儿，把车推倒藏进近处荒草间。
背后的汗给竹风一吹片刻就消了，喉咙火辣辣地发紧，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走得急，连瓶水也没顾得上拿。从月落时一路骑来，这会儿已经口干舌燥。
屏住呼吸在原地仔细听了会儿，潺潺的，山中有河溪，便顺着水声的方向去。

河不宽，一棵青枫到另一棵青枫的距离，水很净，能看清河底新生的薄薄滑苔。但正因为清澈，估计不了深浅。
他尽情掬了几捧。本想原路回去，却刚走出几步就立即退回来，呆在原地。一心跟着水声，完全没在意自己从哪边来。
索性随意靠着块石头坐下来，双手交叉抵着后脑，打算先歇会儿脚，然后摸索着下山，吃农户自制的炸豆腐素面。
胡桃色的山雀从树梢飞下来，歪着脑袋看他，不怕人地就在脚边蹦来跳去。
不远处草丛间或一颤，是野兔从中蹿过。
他眯着眼看天空缓慢流动的云，看着看着睡着了。

被自己肚子的声音闹醒睁眼时，一向冷静的他也差点儿叫出声来。
面前正蹲着个孩子，双手托腮，定定地看着他，脚边赫然搁着条死蛇。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不知道这孩子看了多久。更不知道这孩子是谁，蛇是他帮忙打死的吗。
但，就一个小孩子而已，怕什么。大约是山里居民家的吧，他定了定神，琢磨着能先去蹭个饭。
他于是盘了腿端正坐好，问：“你从哪儿来呀？”
孩子侧过身，指了指河水。
“从河里来？难道你是河童吗？”
孩子认真地点点头。
他认定这孩子是在恶作剧。换成同龄其他人也许还能相信世上真有“河童”存在，但他明白，这种东西只是拿来唬小孩的，要当好几个弟弟的兄长，他早早就自觉把这种想象否决了。
“那你吃什么呢？”
孩子从背后拿出两根黄瓜，抵给他一根，另一根自己啃起来。他摆摆手，有些尴尬地说：“抱歉，我不喜欢黄瓜。”
故事书上说河童爱吃黄瓜，对了。

河童原来是这个模样的吗。
他这才上下打量起面前开心地吃着黄瓜，自称自己是故事里妖怪的孩子：个头大概到自己腰，山间长大瘦削清秀的模样，再普通不过了。唯一有些奇怪的地方，大概是太执着于绿色吧，绿背心绿短裤绿色凉鞋，头上还戴了个蔓藤编的花环。皮肤兴许是因为这些衣物，也荧荧添了层淡绿。

“咕。”肚子又响亮地叫了一声。
孩子看着他苦恼的脸，忽然眼睛一亮，转身跑了几步跳进河里。
他吃了一惊，忍不住起身跟着跑过去。水果然不浅，孩子跳进去就没了踪影。
几片云遮了太阳，天一下子又暗了几分。他心跳得厉害，恐慌感漫上后背，止不住地冒冷汗。
“啪。”河中心溅起一朵水花，那孩子笑着，一手高高举着一条鱼朝他晃。
“很危险的，快回来！”

就算平时也跟着家里人去店里吃寿司，生吃鲜鱼还是不行。
他拿手比了比树枝的形状，孩子点点头，转眼的功夫就给他捧来一大捧。
他串好鱼，挑几根粗枝搭好烤架，又折断剩余的堆在架底，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火柴，划亮几根一并扔到柴上。
“我烤给你吃，”他朝孩子笑笑，“不过，你得送我下山，我找不着路了。”

总算是安抚了闹腾的胃。
太阳已经越过山顶，影子调了方向。他推着自行车，跟在孩子身后，一步一步往山下挪。

出了山，孩子直勾勾地盯着路对面，他顺着看过去，是辆卖刨冰的小吃车。
“河童也能吃冰吗？”
孩子点点头，却又躲到他身后，像是怕被人看见似的。
“我去买吧，你要什么口味呀，”他指指自己衣服上彩色气球的图案，“红色就是草莓的，黄色是柠檬的。你喜欢哪一种？”
点了点蓝色的气球。
“咦，蓝色夏威夷啊，”他点点头，“是不是在大阪的河里住久了，也想去其他地方的河流里待待看呢？”
眨眨眼睛。
“就像总听人说东京比大阪繁华多了，在那边的话，应该能更快些开始帮妈妈分担压力吧。我打算夏天结束就去看看。”
孩子拉过他的手，用手指颇用力地画了“Y”和“S”两个字母，抬头冲他笑了笑。
他伸手摸摸那顶花环：“乖乖地不要动喔，很快就好。”

可当他一手端着一只塑料碗回头，却只剩那辆自行车，和卷落树叶的有温度的风。

外景巴士上，横山又讲了一遍小时候遇见河童的事情。
不出所料锦户带头嗤之以鼻。
“是不小心吃到河童卷，产生幻觉了吧。”
他求助地看向后排一直看着一言未发，只看着大家笑的安田。
“我信喔，Yoko遇见过河童。我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