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尼斯エロ协会理事长秘书

“我没有原则,有的只是神经。”

都是废料。

等渋谷昴。

(背景是1981年9月22日的月亮)

【丸昴】初夏限定

一发完。

以后不磨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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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季却无雨的夜晚闷热得人喘不过气。
他们从外面遛了弯儿回来,即便已经洗过澡,五脏六腑仍像捂在蒸笼盖底下。

“您好,我要一份樱桃刨冰。”
“先生实在抱歉,樱桃是我们的初夏限定口味,现在已经没有了呢。”

什么都限定。

他悻悻地放下电话,瞥了眼书房门缝底下漏出的一道光,走回沙发坐下,收集电视台标志似的按着遥控器。电视调成静音,所有画面都像是旧年月里的默片,角色们动作夸张面容扭曲,喜怒哀乐都数倍于常人,幕前观众却切断连通,表情冻僵成忘在冰柜深处的生牛肉。

是渋谷主动提出来的。

他在大仓生日的最后一摊上喝成了摊泥,起因只是哪个不识相的开了个玩笑,说渋谷走了以后ハーモニカマン说不准会变成ベンススター。这话与往睡了恶龙的深渊里抛石子没什么分别。续过几摊已经有点儿高了,他听完心里火蹭地猛然窜起来,碍着面子不便发作,只得又捞了几瓶酒灌下肚。后来的事情全断了片,等他头痛欲裂地睁开眼就已经躺回自己床上了。
熟悉的湿润空气,熟悉的柔软棉被,熟悉的柠檬草香薰,熟悉的时钟滴答。不熟悉的是,习惯性地往旁边枕头底下伸手时没如期摸到手机,倒是摸到片温凉的皮肤。他脑袋还没缓过神来,身体却是及时地触电般抽搐了一下。
渋谷也醒了,转过身来面对他,眨了眨惺忪睡眼,说:“我们在一起吧。”

要答应吗。

诚然,正如他一直以来挂在嘴边的,丸山隆平相当喜欢渋谷。不掺半点假。
倒并不是因为渋谷在舞台上唱歌时有多光芒万丈才喜欢。当然了,话筒线从手掌绕上小臂,拿灵魂炙烤曲谱的渋谷他也喜欢。但这种喜欢不私人。
那么被“心动”砸中,从指尖到心尖连接的神经和血管都瞬间缩紧的一瞬藏在哪片时空里呢。
有那么一回前辈的演唱会结束,伴舞的孩子们演出服没来得及脱,围在休息室一角分橘子。渋谷没靠近人群,拿了别人递出来的一颗就走到房间另一角背贴着镜子往下缩着坐下去,腿也向内蜷曲缩进怀里,尖尖的猫一般的下巴搁在膝盖上,安安静静认认真真地剥桔子。突然,像是记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停了动作,举起染了橘子皮汁液的手掩着嘴笑了。笑得有些急,稍稍地呛着了,侧脸是走在路上忽抬头,落进眼里化了的樱花的颜色。
对渋谷的喜欢就也落进他猛然加速的血液里,化了,像溪水汇成河川流进海洋,一路渗过的方圆几何连他自己也无从知晓。

见他犹犹豫豫没吱声,渋谷想想又补了一句:“初夏限定吧,今天开始到夏控首日。不说话就当你默许了喔。”

他的生活就在渋谷住过来后变得异常规律健康。
七点起床,早餐是味增汤、盐煎青花鱼和米饭。有共同的工作就迅速收拾完等经纪人开车来接,否则就各忙各的,他上番组、跑舞台剧,渋谷窝在家和英语教材习题搏斗。
要是工作结束得早,会换上运动套装,拎上购物袋一块儿逛逛超市,走去走回权当散步。两人口袋里都揣着小包装的鱼干,见到野猫就停下来逗,成功撸到手的有权选择睡前看的电影类型。
回来渋谷会把水果蔬菜一丝不苟洗了拿保鲜袋分装,面包也切成每餐的分量装好,分别整整齐齐地码进冰箱冷藏和冷冻柜。他在一旁打打下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说真的改成ベンススター也没什么不好吧,你早连logo都设计出来了啊。”
“如果是这样的话,渋ちゃん和章ちゃん的环节岂不是也要换嘛。”
“换成大仓?那就得唱‘觉得身高差真好啊’了。かわいそう。”
两人趴在因为打折买了太多以至于在案板上堆起了小山的秋葵前笑得化成一块儿。

有个假日,他们心血来潮大早上就开始重温元气控。本意是要找找开过的控里可圈可点之处,他指着屏幕笑说想试一次真的吃那不勒斯面吃到撑,渋谷从沙发上抓了外套扔到他身上,说赶紧地收拾一下出门买材料。
兴冲冲地做完吃完,两个人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皱着眉头后悔,听见彼此的嗝声后相视一笑。他说不行不行舞台剧戏服要穿不下了,还会被骂圆不溜秋,渋谷说糟糕糟糕碳水太多只想睡觉,一个单词也记不住,于是磨叽片刻又一块儿去了健身房。
自然得像是已经结婚三十年。

他们刻意地避开不谈诸如分针秒针不断追赶彼此的时钟,翻转的沙漏,又或者将要燃尽的线香。
可怎么避开得了。它们映在夜间归家前买了牛奶的便利店玻璃窗里,显在厨房积水的碗盘里,浮在渋谷的眼神里。
空气拉着心一同下沉。气温愈高,沉得愈快。
离夏控还有一周,他已经感觉到水底卵石擦伤那颗脆弱脏器时的阵痛了。
“搬回去前也还是照着平时的样子过吧。”
渋谷把行李箱箱盖用力往下按了按,合拉链时一左一右拖出两串细细铁齿彼此磕碰的声响,听得他手指也发麻。
“走啦,去溜溜食,我肚子好饱。”

也只是走到公园吹风。
渋谷双手一撑坐上单杠,从牛仔裤侧兜摸出盒烟,拨开盒盖抖了抖,两支烟都掉出半截,连盒朝他递过去。他面露难色地摆手,渋谷恍然大悟似的笑了笑,自己拿嘴叼了一支,另一支推回盒里,随意地揣进口袋。
“我帮你点吧。”他说,手心里紧攥的打火机身已经覆了层薄薄的汗。
“明明不在外面抽烟还随身带着呐。谢啦。”
渋谷弯下身子凑近丸山,盯着那一小苗蓝焰摇摇晃晃终于在他眼睛里轮廓清晰,才让烟丝给火舌舔舐着了。吐出的烟扑到他脸上,极细腻的颗粒感,像树枝间落下来的蛛丝。

这让丸山突然想到自己曾做过的奇怪的梦境。
橘黄干燥的原野,大片深紫无叶的花,绵延不绝的熟褐山脉。青铜色的天空中,赤红得几乎灼伤人眼的太阳飞速旋转。他们在恐龙巨大的骸骨边野餐,燃烧着的狐狸拿尾巴生起篝火。
“你觉得热吗,”渋谷问,轮廓虚得像是由泡沫勾成的,“我热得快要蒸发掉了。”
他摇摇头,气温刚好,就景象而言,倒不如说还有些太凉。他疑心那轮太阳是萤火虫聚成的,它们提着石榴籽似的冷灯笼,穿过黑色的白杨和无果的椰树,从地底湍急的黑色河流中涌出。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渋谷,却径直穿透了那片薄影。
“别消失啊。”他听出自己声音里的哭腔。
渋谷却笑了,别过头去看着石榴籽的恒星。

醒来后他盯着天花板浮的荧荧的脆弱的波纹,想着要是这时候来一次火山爆发就好了,足够凶猛又足够突然,岩浆奔腾,漫过他也漫过渋谷,谁都逃不掉。闭眼睡长长一觉,醒来再见,就是在博物馆某个不起眼的角落了。所谓的差异已经毫无意义,都由碳、磷和钙组成,属于同一段历史,拥有同一个称呼,二号庞贝的居民。

孩子打闹的声音把溺水的心绪从漩涡中拽出来。
他回头看看渋谷,对方早把烟掐了,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倒拿饮料瓶相互比划着走近的两个小男孩。
一定会是个好爸爸吧,他想,以后这方面没什么束缚了,兴许能是第一个有家室的。
渋谷会给有着自己眉眼的孩子讲那些发黄的相片和布满噪点的录像里也没有的东西吗。比如挤在狭窄座位间的破碎夜梦,比如清晨车站里和冷风一齐咽下的清汤寡水的乌冬,比如蘸着雾气在玻璃窗上画出无限大的图案。那些摇摇晃晃的夜行巴士,摇摇晃晃的青春。

发布会上他没多说。没什么要说的,他没有劝阻。
在他看来,适合做的事情并不一定就是最想做的事情。一部分人选择接受设定,勤勤恳恳完成任务,安稳不出差错。也有些人不愿就此妥协。更多的还在找寻到底什么才是自己最擅长的。
就这一点来说,他们都很幸运地属于前两者,只是路到这里又分了岔。
他是水,能改变调整自身形态融入环境,最破碎参差的边界也能适应,最狭窄逼仄的角落也能到达。什么都包容,拥抱一切的,流动的水。
而渋谷有自己的一套哲学。期待热带植物在回归线以外仍旧茂盛,本就不合情理。渋谷的火苗在内里熊熊燃烧,那是他扑不灭的。
渋谷自己试着灭过。洗掉手背纹身,乖顺的模样。可棱角和刺不是磨没了,而是向内往身体里长。愿望的痒经年累月地发酵成了疼痛,直到膨胀到无法再靠用力往下按按埋藏起来的大小。将渋谷勉强留下的想法又何尝不是另一种自私和对于他愿望的轻视与不负责呢。
所以丸山只是毫不犹豫地选择理解。

理智的低温总无法传达给情感。太热了,情绪一滴滴地蒸腾,聚成重重一团乌云,流进脑袋里。

他起身推开书房的门。
渋谷抬头看了眼门口,合上书,椅子旋了四分之一正对着他,手端端正正地放在膝盖上面,问:“没有买到樱桃刨冰吗?”
他低着头走近,俯身把渋谷整个儿地圈进胳膊围成的环里。
“没有了。”
“今天卖光了明天再吃就是啊,这么晚了吃冰本来就不好吧,可别一早闹肚子影响彩排。”
他没说话,只是圈得更用力了。
“我要是鸡蛋就被你压碎啦。”
“对不起。”他放松了胳膊,含含糊糊地道歉,喉咙拼命地吞咽快要压不住的呜咽。
“怎么和小孩子似的啊。”渋谷抱住他的头,觉察自己肩膀上漫开一片滚烫。
云变成雨下来了。

没办法的事情。故事讲来讲去也就那么长。
“再没有了,是初夏限定啊。”





“后来你彩排结束,家里空荡荡沮丧得要命,结果发现冰箱里堆满了新鲜的樱桃果酱,”横山边拿夹子仔细地翻动烤网上每一片牛肉,边冲着桌上开了免提的手机说,“昴说你想吃了就打碎冰自己浇果酱,这样初夏限定款就一年到头都有了。”
“再后来你们新年假期全往南半球跑,昴说哪里是初夏就去哪儿。我们都知道啦,你小子记不记得自己已经说了多少遍啊。”村上笑着接话,手上一碟一碟地分着五人的酱料。
安田对着屏幕使劲招手:“渋ちゃん你什么时候回来,去逛街吧。”
一旁的盘腿坐着的锦户靠过来,学着安田的动作和语气:“渋ちゃん你什么时候回来,一起吃饭啊。”
“啧,酸臭。”大仓看了LINE里丸山搂着渋谷笑得灿烂无比的合照,撑起身子凑近手机翻了个白眼,翻完却自己也憋不住地笑了。

屏幕里渋谷丸山各端碗刨冰,嘴唇都染了樱桃紫。逆着光眯起眼睛笑得化成一处。

“好啦,我们要吃肉了,你们爱哪儿玩到哪儿玩去吧,”横山拖长了声音,“——早点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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